母校的变迁
发布日期 : 2019-10-13 点击次数 : 来源 : 《山东教育》中学
山东省五莲中学 孙善光
近来因借调县政协编写全县教育史的机缘,我在有关五莲教育的志书里,无意中得知五莲最早的那所第二中学,竟是我母校的前身,内心不胜感慨。历史的沧桑感、种种的往事瞬间涌上心头,母校所根植于我内心的情感不觉愈加浓郁起来。
我的母校———管帅中学,始建于上世纪五十年代,是建国后五莲所建的第二所高中,坐落于潍徐国防交通线镇政府驻地。上世纪八十年代初,我在那里就读。那时母校校园简单得如一幅写意水墨画:校门口不远处一棵高大粗壮的垂柳,几株芙蓉树散落校园,几排砖石结构的平房,房前几排白杨树。那时我并不清楚学校的历史,也没觉得母校有什么特别之处。直到高一下学期,校长邀请一位瘦削的军人来校给我们作对越自卫反击战的报告,那时我才知道他是我的校友、作家李存葆———《高山下花环》的作者。与作家成为校友,这对于当时的我们多少有某种程度的自豪感,这也是我学生时代对母校的唯一认知。
社会上,无数人想通过教育改变自己人生的前进方向,即便是环境条件很苦、很差,出于改变命运的动机,他们很少再顾及那些艰苦,我的中学时代就是这样。因学校没有供暖设施,每逢冬天,教室和宿舍内寒意彻骨,不少同学常被冻得手脚起了冻疮,手背如同蛤蟆皮一样难看。肆无忌惮的老鼠同样让我们吃尽苦头。学校没有学生食堂,每逢周末,我们把从家带来的饭菜放到宿舍。精明的老鼠们似乎成了我们不请自来的客人,经常偷着对我们的饭菜下口,许多同学的煎饼和馒头被啃得“伤痕累累”。即便有的同学把饭菜挂在床沿上,它们也会顺着床沿爬上去大快朵颐,致使不少同学经常面临断炊的危险。就这样还有同学喜欢拿老鼠戏谑,说老鼠们,我们把饭菜挂在墙上,看你们还有啥招?
与生活环境相比,我们的学习条件也同样简陋。学校没有图书馆,我们想要读的课外资料和名著无处查询,只能望梅止渴似的,把对读书的渴求放进梦里。那种失落的心情,一直萦绕在我的整个中学生活中。当年我所能接触到的课外读物多是一些快餐式的杂志,有自订的,也有从同学处借阅的。犹记得一次,我从王同学那里借阅了一本《辽宁青年》,里边有一篇世界跳高冠军朱建华的故事。我因不小心弄倒了墨水瓶,弄脏了他的杂志,恰好覆盖了那篇文章的部分段落。他十分不满,指着杂志责问,你就是这样看书的吗?那件事让我愧疚而惴惴不安了许多时日。
母校一别三十几年,我仍记得当年同学们那一张张迫于压力的清瘦面孔,那一道道不屈于任何艰难的坚毅目光。我的高中时代,正是改革开放之初,那时《军港的夜》《校园的早晨》等校园歌曲相继流行,班内几个性格开朗的同学喜欢在课外随口吟唱,陶醉其中。他们的开朗,他们的不畏艰苦,他们的那种乐观主义情绪时时感染着我,使困顿中的我不再感觉学习生活的苦和难。清晨,我喜欢站在教室前的那排白杨树下,静静地享受清晨的静美。我毕业离开母校多年之后,当年他们随口吟咏的曲调,在心头一直没有散去。
回忆总是美好而苦涩,未来会有许多不可预知。1989年我大学毕业,正值日照市建市伊始,我由一名学子成为一名教师。在从事教育事业的过程中,我经过了薄弱学校改造、学校标准化验收、消除大班额工程和教育均衡化发展,见证了日照和五莲教育发生的巨大变化。2013年,母校因整合从乡镇搬迁至县城,乡镇的四处中学整合为一所大的五莲中学。坐落于乡镇的母校已不复存在,母校的名字只能成为历史的记忆,留在学子的心中,留在档案里,留在史料里。
2016年,我调入整合后的五莲中学,成为其中的一名教师。经过了时空的演变,母校发生了日新月异的变化,在学校标准化验收和消除大班额工程之后,校园处处是现代化的教学楼、综合楼、宿舍楼,不仅有图书馆、校史馆,还有校园书店,学生不会因无书可读而苦恼。大规模的学生餐厅保障了学生就餐,营养搭配的早、中、晚餐保证了他们的健康与成长。清洁能源空气能的使用,使学生在寒冬腊月也不用怕冷。现代化的实验室、微机室、音乐厅,标准化的塑胶操场,使学生个性化发展需求得到满足。学校厚重的艺术积淀更是塑造和挖掘了学生的艺术潜质,学校培养出了一批又一批艺术人才。每年都有大批学生考入国家双一流大学。
这两年为进一步优化育人环境,学校加快了园林化校园建设,已建成樱花大道、水山大道、红榉路、紫荆路、绿地林地、文化广场等十二处园林景观,宛如一条条绿色动脉,为师生高品质的学习、休闲、娱乐筑起了绿色走廊。最难忘怀的还是优良的校风和学风被延续。清晨的校园会时时传来朗朗的读书声,学生们不用站在白杨树下,而是坐在宽敞明亮的教室里,抑或在园林的长廊木凳上,沐浴在晨曦中。
母校的变迁,母校的巨变,是新中国改革开放伟大时代的创造,是日照建市三十年来发展的见证。忆往昔,峥嵘岁月;如今归来,迈步从头新时代。我心仍年少,岂不幸哉!
(《山东教育》2019年9月第37期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