又是米粥飘香时

济南市高新区第一实验学校   刘春华

又是诱人的米粥飘香时，那乳黄般羹状的小米粥润沾舌尖，是那样的丝滑、柔软，沁人的清香罩满舌口，进而融卷全身，浸入心扉并濡湿了我的双眼……

那天，我也新奇地加入剪谷穗的行列里。老爹手把手地教我如何剪：先用左手抓住三四穗谷子，再用右手的剪刀剪断茎部。“喀嚓喀嚓……”我像一位乐手，弹拨这富有节奏的乐章；又像一位理发师，谷秸秆都留着齐整的“齐眉穗”。不久，烈日当空烧灼着大地，挥舞着剪刀的胳膊也有些酸痛难忍，满头的汗珠顺着我的脸颊滴落下来，落到我那早被谷叶蹭红的肌肤上，涩涩的，生疼。我只好败下阵来，退到阴凉的树荫下。微风拂过那金黄的谷穗挟来了阵阵谷子的清香，抚摸着老爹早已被汗水浸透的背心和那黝黑的肌肤。他轻俯下佝偻的身子，用宽大的手掌将谷穗揽在手里，拿起剪刀娴熟地剪下。一个小时过去了，两个小时过去了……连续剪了几个小时，也不曾停下休息，而是一遍一遍地重复着！很快，地的一大半被老爹这位理发师剃光了。远看，老爹的背已不再是儿时抱起我的那般高大、魁梧，渐渐变得有些佝偻了，头发也变得花白，步履也有些蹒跚；近观，纵横的皱纹早已织满了他那沧桑的脸颊，脚踝、胳膊也被谷叶蹭得通红，划出一道道血痕，额头上满是黄豆般大小的汗珠，在骄阳的烧灼下，不断流淌……剪刀磨破了那长满老茧的手掌，整个人被蒸晒得黑红。七十岁应是老人颐养天年的时期，但是老爹为了儿女能喝上新鲜的米粥，却一直辛苦地劳作在田间！

我忽然瞟见地头上的一座破帐篷。它是用几根树枝支撑，外面用破塑料布罩着。“爹，这破帐篷干什么使的？”“是我轰家雀累时歇脚的，我每日拿着这根‘旗杆’（一根枝条，顶端系着个红色的塑料袋）围着谷地来回吆喝着跑，就这样轰赶家雀持续了近一个月的时间……”老爹平静地叙说着。听到这些，我鼻子发酸，泪水浸满了双眼……眼前浮现出一个在骄阳炙烤下、在暴雨的浇淋中穿梭在田间的佝偻的背影。老爹为了我们能喝上新鲜的小米粥，一直坚守着他的岗位。望着颗颗饱满的谷穗，老爹就像是一位胜利的大将军在捍卫着自己的领土那般自豪，更像是一位画家在欣赏自己的杰作那般欣喜，令人敬佩与感动！

风儿吹过，我又闻到了那沁人心脾的米粥香味，那乳黄色羹状的小米粥润沾舌尖，是那样的丝滑、柔软，沁人的清香罩满舌口，进而融卷全身，浸入心扉，温暖着我的心房。

又是米粥飘香时，飘出了亲情的味道，溢出了浓浓的爱子之情……

（《山东教育》2013年11月第33期）